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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古典武俠]豪情奇侠(全文)-11

  

第三卷 第三章 计破百花教

所谓疾风吹劲草,路遥知马力。

当年皇上下旨处斩宗府满门时,当时身为大档头的胡不归,甘冒身家生命的危险,仗义勇为私下放走宗大千,再由四王爷派人接应逃命天涯。

想不到自己一时的任性妄为,虽然达到快意恩仇的目的,却造成救命恩人的负担,不禁让宗童深深自责不已。

日复一日,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。眼看皇上交待的期限渐渐逼近,胡统领的神色也日渐憔悴。

宗童只看得心中大为下忍,几经深思,他终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。

不久,他出现在济仁药铺前。

中年掌柜见池气质不凡,连忙亲切地招呼道:“大爷不知是要看病,还是另有指教?”

宗童微笑道:“请问以前在宫中任职的范老御医在吗?”

中年掌柜陪笑道:“他是家父,不知大爷找他老人家有何贵干?”

宗童取出锦衣卫二档头的腰牌,道:“我是奉了东宫娘娘之命前来,想请他为公主殿下问诊。”

中年掌柜一见,更是不敢怠慢,连忙请他入座奉茶,自己更亲自进入内室请出范老御医。

只见一名七十多岁,却面色红嫩的白发老者随他走了出来,一见面便陪笑道:“不知官爷找老朽进宫,究竟是为了何事?”

中年掌柜一见宗童向他望来,连忙笑道:“爹,这位官爷是奉东宫娘娘之命,前来邀请您老人家进宫为公主殿下看诊的。”

范老御医皱眉道:“宫中不是有数名御医在吗?何须舍近求远的找老朽这个退休的老头?”

宗童欲言又止的望了中年掌柜一眼。

中年掌柜连忙会意的告退而去。

宗童这才低声道:“公主殿下身染怪病,生伯宫中御医人多口杂传扬出去,恐怕有损皇家颜面,所以东宫娘娘特别交待下官前来求助范老御医。”

范老御医恍然道:“原来如此,老朽这就随官爷进宫就是。”

于是,他又交待了儿子一声,便坐上宗童为他准备的轿子向宫中而行。

由于宗童的身分特殊,禁卫军及侍卫都未阻拦,不久他们便顺利的来到御书房。

皇上是认识范老御医的,不禁奸奇问道:“童卿带范老御医来见朕,可是有事禀报?”

范老御医一见宗童竞将他带至御书房见皇上,便有预感事情不妙,脸色也变了再变,还来不及回话,已被宗童一指点昏。

一旁戒护的胡不归连忙护住皇上,喝道:“童宗!你这是做什么?”

宗童诚恳地道:“奴才这么做的用意,只不过是想解开宫中悬宕多年的一件冤案罢了。”

皇上阻止胡不归继续追问,面色凝重的道:“你说!皇宫之中,究竟有何冤屈未雪之事?”

宗童取出八王爷所述之奏章呈上,只看的皇上脸色连爱,最后更是怒极的拍案而起,喝道:“此事当真?”

宗童再度呈上一张字条,道:“奴才这里有一帖迷魂药方,皇上可命御医检视之后,加以调配让范老御医服下,等药性行开之后,皇上可以当面亲自审问。”

皇上立刻迫不及待地命令御医检查药方,确定没有问题之后,才照单配药让其服下。

不久,皇上沉重地问道:“范天魁!你可曾在十八年前下毒杀害西宫娘娘所生的大太子?”

“有。”

“是谁命令你这么做的?”

“是八王爷和柳公公命令我做的。”

“东宫娘娘可曾参与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除此之外,你可曾做过其他伤天害理的坏事?”

“这……有很多件,不知……”

“举最近的事。”

“城西龙门客栈的汪员外,曾经要我为他多年不孕的媳妇看诊,我见该女姿色不错,曾经多次假借看诊之便,加以迷昏奸淫……”

“够了!你……你真该死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事已至此,皇上已经完全相信他所言都是事实了。

尽管事实俱在,以皇上生性多疑的个性,仍以个人隐私之事加以求证,想不到这老色鬼居然将奸淫别人家媳妇的事,也一五一十的全盘招供了。

这时皇上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,喝道:“来人呀!将范天魁一家满门抄斩。”

胡不归立刻押下范天魁,并且亲自带队上范家抄门。

皇上发了一阵子呆,才喘了口气道:“童卿破获大太子遇害之谜,可谓大功一件,朕决定升你为……”

“皇上不觉得‘草民’破获此件悬案,非常的突兀不合常理吗?”

皇上见他改变自称,不禁脸色一变,道:“童卿此言何意?”

“从这件悬案和草民的名字连想在一起,难道皇上还不能有所省悟吗?”

皇上稍加回味,立刻脸色大变道:“难道你姓宗?”

“不错!草民正是宗童。”

皇上脸色连变道:“难道八王爷的死与你有关?”

“八王爷的死正是草民所为。”

皇上脸色又是一变,突然叹了口气道:“杀得好,你这么做倒是免去朕的一大难题。”

宗童料不到情势逆转,皇上的答覆更是让他大感意外,不由得呆住了。

皇上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听不懂肤的话意是吗?本来谋杀亲王是诛连九族的大罪,可是八王爷谋害太子在先,本身已犯满门抄斩的大罪。他如果未死,朕就必须抄他的家,可是碍于东宫皇后的面子,这把刀叫朕如何下得了手。所以,你杀他报了父仇,也等于帮朕解决了难题。”

宗童总算明白了,一时之间,他只觉得心中千头万绪,不知说什么好。

皇上一脸愧色道:“朕当年一时气愤,以致误听奸臣谗言枉杀忠臣,朕亏欠宗卿全家良多,不知宗卿可有什么心愿,朕一律无条件补偿你。”

宗童无限感叹道:“不必了,皇上只要多关心天下贫苦百姓,就算是对宗家最好的补偿了,至于草民只希望从今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归平静生活,草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
皇上脸色一变道:“宗卿莫非想辞宫归田?”

“是的,希望皇上能够成全。”

皇上断然回绝道:“不准,朕绝对不会允许你辞职。”

宗童语气坚定道:“草民心意已决,希望皇上成全。”

“你……看来是朕福薄,以致无力将你这种人才留在庙堂之上,这不仅是吾朝的损失,也是天下百姓的不幸。”

“皇上言重了,草民一介草莽,自量能力浅薄,只希望能返乡造福乡里余愿已足!”

皇上摇头叹息道:“你准备隐退何方?朕该如何与你连络?”

“草民目前定居惠阳城,吕氏钱庄的东主宗仁便是草民的化名。”

皇上若有所悟道:“原来河北干旱期间,你与江、萧三人曾经投注钜金收容灾民,并协助灾民复建自立,人人称颂的大善人之一,竟然就是你。”

“不敢当,草民只是出了一点钱而已,比较江、萧二人出钱出力的义举,草民实在深感汗颜。”

两人又闲话家常一阵,因为宗童坚持离去,皇上不得已只好忍痛放他离开。

翌日,追缉蛇魔的行动,便虎头蛇尾的无疾而终。

只云八王爷涉及宫中一项弊案,论罪当诛,故而及身而止,其子女维持爵位,王位遗缺不得再继承。

事情的演变太过突兀,结局更是令人百思下解,除了少数的当事人之外,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无所知。

经过详细的追查,有心人立刻将矛头对准宗童。因为另一纸公文竟是诏告天下宗大千含冤的经过,并除去通缉命令等等。

内容不但简短而且语焉不详,令人看得一头雾水,只知道宗大千含冤得雪,从今以后不再是钦命要犯,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做人。

可是看在有心人眼里,难免心虚寝食难安,加上宗童已无官方身分,便不再有所顾忌,纷纷展开行动,以期斩草除根永除后患。

八王爷一死,宗童便知道百花神教必然警觉,接著公文一诏告天下,更是打草惊蛇。

因此,他极需争取时效,一出京城便往广东省城而去。

飘香楼。

顾名思义乃是专供寻芳客采花作乐的销金窟。

多少王孙公子、江湖豪杰、富商钜贾,都因为尝到甜头而魂牵梦萦,终于再次登门,量珠以求,以达一亲芳泽的目的。

因此,这飘香楼艳色随之远播,只因飘香楼的姑娘,不但个个如花似玉,而且各自练就特殊技艺,总能将男人侍候得身心俱爽,销魂蚀骨,欲罢不能。

只见飘香楼每天人潮汹涌,姑娘更是生张熟魏,送旧迎新,简直是应接不瑕,生意自然兴隆,财源滚滚而来。

龟奴依照往常热忱的接待前来惠顾的大爷,当他正忙的不可开交之际,突闻一声轻咳。

龟奴抬头望去,脸上立刻堆满笑容道:“雄哥!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的?是不是又有新货到了?”

这名体型彪悍的中年人,正是省城里赫赫有名神力天王焦天雄,他虽然是足不出省城的混混头子,可是凭著天生的神力,还有三十六招变化莫测的降魔杵,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。

“不错!你家姜爷不是一直在找一名国色天香的小美人,以便取代年华老去的美玉,凑足飘香楼的十二金钗吗,哪!你看这一个小美人够不够格?”

龟奴不仅要眼皮子宽,必须熟记每位大爷的名字,而且还要知道他是那位姑娘的恩客,这样才能胜任龟奴的工作。

除此之外,还要具备眼光锐利的条件,任何风吹草动或是蛛丝马迹,他都必须机警的预先发现,早先一步示警以便让其他人应变。

所以,早在神力天王未开口之前,他便已将羞怯地躲在神力天王身后的美少女看得一清二楚。才第一眼就把见多识广的龟奴看得魂牵梦萦,意乱情迷了。

“够格够格,搞不好她还会成为飘香楼的花魁呢?到时候雄哥可大大开脸了。”

神力天王听的忍不住哈哈大笑,道:“果真如此,到时候再好好的请你喝一杯。”

“谢谢雄哥!”

不久,神力天王便被迎入一座有著雕梁画栋,园林水榭的阁楼之内,不禁让神力天王受宠若惊道:“这不是姜爷招待贵宾用的牡丹楼吗?焦某何德何能竟能受此礼遇?”

龟奴陪笑尚未来得及回答,突听一阵朗笑道:“焦兄无需客套,你为飘香楼带来了镇楼之花,小弟自当隆重招待才是。”

神力天王转头一见来人,连忙恭谨地道:“小的焦天雄,特来给姜爷请安。”

来人年约三十上下,长的俊逸不凡,正是飘香楼的主人飘香剑客姜少秋。

“焦兄不需客套,到目前为止,可曾发现‘点子’的踪迹。”

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,不过集英酒楼来了一群可疑分子,根据小狗子的猜测,他们很可能是忠勇侯的余孽,纪浩然那批人。”

“哼!那批跳梁小丑且让他们苟延残喘多活几天,当务之急是集中全力对付宗小子为第一要务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这件事情你办的很好,等一下你到帐房领五百两银票,顺便让可儿服侍你一宿。”

神力天王欣喜若狂道:“多谢姜爷赏赐,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,小的就不打扰姜爷尝香品玉了,小的先行告退。”

飘香剑客见他关门而去,才对著美少女笑道:“你过来,从此刻起——我负责调教你取悦男人的媚术,只要你肯努力,说不定可以成为飘香楼的花魁。”

美少女似乎吓呆了,仅是一个人颤抖著不停,根本无法动弹。

飘香剑客见状,突生征服的欲念,便上前去将她抱住,喘呼呼道:“你别怕,破瓜之痛只是一时,欲仙欲死却是永恒,保证让你回味无穷……哦……”

飘香剑客突然无声无息的倒地,原本吓的不知所措的美少女,这时不但不发抖,反而冷静地取出药膏洗去睑上的化装。

不久,美少女竟然摇身一变成为男儿身。

他——就是宗童。

“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,也敢妄想追捕本少爷,简直是痴人作梦。”

宗童立刻喂他服下迷魂药水,接著互换衣裳及易容。

“你是何人?”

“我是飘香楼的主人姜少秋。”

“你在百花神教中担任什么职务?”

“我是百花神教的首席护法。”

“百花教主是谁?”

“她老人家是家母。”

宗童大吃一惊,以他的原意是想问教主的身分姓名,料下到竟意外得知此一秘辛,不禁讶异道:“百花敦主是你母亲?那她的真实身分和姓名又是谁?”

“她老人家俗名早已不用,如今所用的法号叫紫阳师太。”

这项消息来得不仅突然,而且骇人听闻。须知紫阳师太不但是峨嵋掌门的师姊,甚至是赫赫有名的峨嵋长老。居然暗中另组百花神教为祸武林,更令人无法置信的是,她竟然有飘香剑客这么大的儿子?

“你说什么?紫阳师太是你的母亲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江湖中人都知道紫阳师太自幼即已出家,她又怎么会生下你呢?还有你的生身之父又是谁?”

“家母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,至京城办事,结果被八王爷迷奸成孕,只好在京城偷偷将我生下。”

“如此说来,你的姜姓是紫阳师太的俗家姓氏了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这么说来,吕秀兰也是你们百花神教的人了?”

“不是,她名分上是属于峨嵋派的弟子,亦是家母的关门徒弟。”

事情终于水落石出,这也说明了百花神教为何锲而不舍的紧追宗大千父子不放,为何布下层层重兵一定要将宗童置之死地,为的就是想替八王爷报仇雪恨。

于是,他不再浪费时间追究往事,改问他的生活习性及武功秘笈、财库钥匙等相关细节。

宗童又谨慎的查验过他所招供的相关事项,确定完全符合之后,才一掌震断他的心脉,结束他罪恶的一生。

接著宗童又佯装他的口音大骂美少女不识抬举,竟然宁死也不肯从他,以致招来杀身之祸,真是死不足惜。

于是龟奴便胆颤心惊地将美少女(即是飘香剑客)抬出,草草埋于后院之中。

三天之后,包括神力天王与百花神教的教徒,全都无疾而终的死于飘香楼。

至于宋美玉等十二金钗及其他艺妓舞姬都侥幸的逃过一劫。只是隔天一早醒来,她们才发现一身武功已被毁去,当她们又惊又怒之际,发现所有男人全都死于非命,这才吓的她们赶快收拾行李落荒而逃。

数百条人命都在同一天惨遭毒手,照理讲赵巡府的乌纱帽恐怕保不住了。

可是包括赵巡府和衙门捕快,每个人却气定神闲,不慌不忙的,把案子办的井然有序。

原因无他,当赵巡府一大早醒来,便发现书桌上放了二置帐册,里面记载著飘香楼的种种不法,包括逼良为娼、贩卖人口……等不法利益。

更严重的是百花神教为了扩展教务,竟不择手段的谋财害命,残害教徒全家等不法事迹,更是一一详列其中。

所以,赵巡府依据种种事证,立刻分派人手深入调查。

事件来得突然,破案办得也快。

有如雨过水无痕般,不久便回复平静。

同一时间,在惠阳城的白云客栈,紫阳师太与众女正在用餐之际,突见一名店小二拿著一封信函指名要给紫阳师太,紫阳师太一见信函内容立刻脸色大变。

“送这封信的人呢?”

“信交给我,他人立刻就走了。”

吕秀兰忍不住关心道:“师父!信的内容究竟写些什么?您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?”

紫阳师太强自镇定道:“这封信是为师一位故人所写,目的在约为师会面叙旧,你们在此等候片刻,为师去一下就来。”

话毕,不等众女反应,她立刻取剑快步而去。

侯忆如忽道:“师太一定是遇上了仇家寻仇,否则脸色也不会如此焦急,我们既然要同仇敌忾共同对付童宗,就应该同心协力共赴患难,你们说是不是?”

众女立刻表示赞同,连忙谨慎的跟在紫阳师太身后,不久便来到城南的矮林中,只见紫阳师太面对著一脸怒容的纪浩然,此刻他正把剑架在飘香剑客(宗童假扮)的脖子上。

紫阳师太喧了佛云,道:“纪施主如此作为不知有何用意?”

纪浩然怒道:“贼尼,你少装蒜,你的儿子姜少秋都已经招供了,原来你就是帮八王爷残害忠臣之后的百花教主。”

紫阳师太脸色一变道:“纪施主千万勿听信谣言,请施主拿出证据以还贫尼清白。”话毕,她便向纪浩然等人移近。

“站住!你再敢移近半步,我便让你儿子血溅当场。”

紫阳师太脸色大变,果然不敢接近道:“施主……”

“你再狡辩也没有用。你儿子不但招出他是你和八王爷通奸所生的私生子,而且赵巡府已抄了你在飘香楼的山门,相信通缉你紫阳师太的公文,不久便将送达峨嵋山了。”

“住口!”

事已至此,紫阳师太已是百口莫辩,脸色顿时变的狰狞可怖,道:“你想怎么样?”

纪浩然见她默认,更是恨声道:“纪某要为忠勇侯府的每一条生命,向你讨回公道。”

紫阳师太以为他要动手杀飘香剑客,不禁心中大急叫道:“住手!只要你敢动我儿一根汗毛,贫尼必叫你生死两难。”

只见纪浩然冷笑著放开飘香剑客,道:“你放心,纪某不但不杀他,等杀死你之后,还会和他把酒言欢大肆庆贺呢。”

紫阳师太先是一怔,接著脸色又是一变道:“你不是秋儿,你究竟是谁?”

宗童迅速地回复原貌,笑道:“是我,天雷峰一别,师太该不会一下子便忘了我吧?”

紫阳师太惊呼道:“是你!童宗。”

宗童摇头笑道:“不!我是你们百花神教一路从京城、部都、松柏,一直到惠阳为止,急欲追杀的人。”

紫阳师太又是一惊道:“童宗?宗童!难道你是……”

红绫仙子一见是死对头冤家,顿时忍不住心头的怒火,一起身便待冲出……

江诗涵连忙将她拉住,道:“冷静点,宗童这个名字不就是珊姨的儿子吗?”

“不错!我就是宗大千之子,童宗只是我的化名,枉费你们耳目广布天下,却不知我宗童早已在京城活动多时,百密而一疏,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,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
紫阳师太狰狞骂道:“该死的东西,原来都是你在暗中坏事,贫尼不杀你誓不为人。”

长啸声起,声威震天,裂石穿云,震耳欲聋。

一股炙热的掌劲,随著紫阳师太扑出,满山走石飞沙,狂风摇撼山林,枝叶断草顿时漫天飞舞,声势好不惊人。

纪浩然脸色大变,应声跌飞出丈外,根本来不及应变。

宗童一闪而没,紫阳师太也幻灭不定的紧追在后。

“轰隆!”地一声剧响。

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武功?”

“无上魔功,鲸吞大法。”

只见两人双掌不知何时竟已接合,紫阳师太如碰针毡一般,惨叫连连地挣扎不已。

吕秀兰第一个忍不住冲出,叫道:“你快放了我师父,要不然……”

纪浩然立即拦在宗童身前,道:“要不然你想怎么样?”

兵部尚书与八王爷明争暗斗多年,侯忆如对百花神教更是恨之入骨,此刻自然乐的幸灾乐祸,连忙劝道:“她虽是峨嵋派的长老,却也是残害忠良的百花教主,你一旦出面救她,被人宣扬传出江湖,不但峨嵋派将因此蒙羞,你以俊也别想在江湖上立足,你可千万要三思而行。”

吕秀兰不禁进退两难,道:“可是,她是我师父……”

江诗涵正色道:“自古忠义难两全的例子多得下胜枚举,你师父成立百花神教帮助八王爷残害忠良,你不能大义灭亲也就罢了,难道还想为虎作伥不成?”

吕秀兰一见情况便知自己是孤掌难鸣,不禁一阵气苦不知如何是好。

突听紫阳师太一声悲鸣,便萎靡不振倒地不起。

“师父!”

吕秀兰立刻将她抱起,心中不禁悲从中来,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。

紫阳师太虚弱的看了她一眼道:“不要哭,这是我咎由自取的报应,可是我并没有后悔跟了八王爷。所谓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,在我将死之前,仍想以师尊的身分给你一个忠告,当幸福来临时,千万要把握住它,否则白了少年头,再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
话毕,她便与世长辞了。

吕秀兰见状,更是哭的哀哀欲绝。

宗童一下子吸纳紫阳师太三十多年的紫阳真力,全身经脉涨疼欲裂,令他痛苦难当,逼不得己只好就地运功调息,效法鲸吞收归己用。

江诗涵才接近两步,立刻遭到纪浩然的阻止,道:“江姑娘就算要寻仇报复,也不该趁人之危,只要纪某还有一口气在,绝不让宗少侠受到一丝伤害。”

江诗涵冷笑道:“你自信抵挡的住吗?”

纪浩然突然仰天一啸,只见身后矮林现出三十多名大汉,齐声喝道:“还有我们。”

江诗涵皱眉道:“我不过问他几个问题,你们却一副如临大敌模样,岂不是小题大作吗?”

纪浩然冷笑道:“既然要问他事情,何不等他醒来再问?”

江诗涵一见情势紧张,只好暂时作罢退回原地。

红绫仙子疑惑不解的道:“涵妹,你怎么突然对这淫贼感兴趣来了?难道你真认定他是姗姨之子?”

这个问题事关自身终生的幸福,就连哭泣中的吕秀兰与侯忆如也忍不住竖耳关切细听。

“他不是自己承认是宗大千之子吗?那么他就是姗姨搜寻多年的孩子,与我们两家关系匪浅。”

“涵妹的意思是说,我们联合一气追杀他的计画,仅因他是姗姨之子,我们就该自认倒霉原谅他的一切过错?”

“不!小妹的意思并非原谅他的一切罪行,以免他肆无忌惮的到处留情,继续视我们女人如无物般予取予求。”

侯忆如会意道:“涵妹的意思是要调整我们原订的计画?”

江诗涵点头道:“不错!无论我们和他如何了结,咱们姊妹都要齐心合力扯他的后腿,触他的霉头,让他睡不安枕,永远没有好日子过。”

众女连忙附议,纷纷表示支持。

宗童运功调息醒来,正好听见众女后段的谈话,心中大惊之下,一个后空翻飞起,慌不择路的逃之夭夭。

“哎呀!他又要溜走了,我们快追……”

红绫仙子心中一急,一挫身便待追出,却被侯忆如一把拉住,自信满满地道:“放心,我知道他要去那里,任他孙猴子会七十二变,也难逃我如来佛的手掌心。”

“他去那里?”

侯忆如傲然道:“威远镖局。”

江诗涵暗惊道:“他们已经相认了?”

“当然。否则他也不会迫不及待的歼灭百花神教的山门——飘香楼,而后再找紫阳师太以报灭门血仇,正是欲盖弥彰的心理作祟,很可能宗大千本人也在镖局,所以我们上省城找人准没错。”

江诗涵嘟嘴道:“都要进门当人家的媳妇了,却还开口闭口连名带姓的直呼自己的公公,这样的媳妇实在太不像话了。”

侯忆如倩脸一红,急叫道:“好呀!你一听说他是姗姨的孩子,立场马上一百八十度转变,而且迫不及待的叫人家公公,简直是一副非君莫嫁的架势,莫非你早就芳心暗许了?”

江诗涵闻言,羞的面红耳赤,叫道:“你才早已思春呢?昨天深夜你作梦的时候,还一直念念有词的叫著童哥……不要离我……”

侯忆如大羞,忍不住情急叫道:“你胡说……”

“不信你问婉姊。”

红绫仙子一见江诗涵打来电报,只好附和道:“我是有听到没错。”

江诗涵更是得理不饶人,大声叫道:“你看,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?”

侯忆如低下了头,红透耳根恨不得找缝钻进去以解窘境。

吕秀兰忍不住气苦叫道:“喂!你们只顾著想自己的婚姻幸福,究竟有没有人体会我心中的苦处?这样算什么好姊妹嘛?”

三女闻言,不禁羞愧的围著她安慰不已。江诗涵突然若有所觉的叫道:“咦!纪浩然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?”

侯忆如冷笑道:“当然是跟在宗童后面,以便混水摸鱼捡便宜了。”

吕秀兰怔道:“那么我们现在……”

红绫仙子兴奋叫道:“我们是未来的女主人,当然是回威远镖局的家了。”

因此,当宗童前脚才进威远镖局不久,四女后脚也跟著进来。

宗童不禁又惊又奇的道:“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行踪?”

江诗涵瞪他一眼,没好气的道:“这只能怪你不知道本小姐的身分。”

宗童大疑道:“你是何身分?莫非是皇上的女儿?还是丐帮帮主的千金?”

这番话褒贬有之,只听的江诗涵忍不住大发娇嗔,手一抬便想给他一记耳光。

一旁的江烈华连忙阻止,陪笑道:“童弟还未见过小妹吧?她就是么妹诗涵,站在她左边的就是有红绫仙子之称的表妹任妮婉……”

江诗涵连忙插嘴道:“大哥不必再说了,他不清楚的只是我与威远镖局的关系,至于我们的身分姓名,他可是一清二楚,毕竟他与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。”

两人的对话,只听的宗童头皮一阵发麻,如果可以一走了之的话,他早就逃之夭夭了。

只可惜跑得了和尚,跑下了庙,他仅能逃避一时,无法逃避一世,终究要面对问题。

“大哥!姗姨在不在?我们有事要找她商量。”

江烈华何等机灵之人,看情形便知事出有因,连忙道:“她在后院,我这就去请她来。”

危机迫在眉睫,宗童被情势所逼不得不低头的陪笑道:“各位好老婆,我……哎唷!”

一句好老婆又勾起红绫仙子的新仇旧恨,忍不住一记耳光赏给他,忿恨不平道:“什么好老婆?彼此没名没分的,你就死皮赖脸的占人便宜?更可恶的是凡是被你看上的女人,你都是先以生米煮成熟饭,而后四处宣扬的恶劣手段,达成你拈花惹草的嗜好是吗?”

宗童苦著脸道:“好妹子,我…………哎唷…………”

吕秀兰忿恨不平地道:“就因为这一句好妹子,才害我失去贞操的,以后不准你再叫这句话。”

宗童无奈的叹口气道:“那么叫姑娘总可以吧……哎唷……”

侯忆如趁机又赏他五百,冷哼道:“只有妓院里的婊子,才会被称为姑娘,你究竟把我们看成什么了?”

宗童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,双手抚著脸颊,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:“那么叫小姐应该没问题吧?如果这样也不行,我只好称呼你们为姑奶奶了。”

四女闻言“噗哧”一笑,大有春风化雨的效果。

江诗涵却冷哼道:“你叫我们为姑奶奶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们?姗姨那里可能一笑置之,轮到我爹那里保证吹胡子瞪眼睛,绝对不会轻饶我们,所以你是不是想借刀杀人,存心要看我们的笑话?”

宗童无奈的叹息道:“如今我被你们捉住了痛脚,你们爱怎么说,都随你们的便,最好在我娘来此之前,我们尽快达成和解,以免事情闹开大家面子上挂不住。”

吕秀兰冷哼道:“你现在连王府护卫的工作都丢掉了,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和我们达成和解?”

宗童傲然一笑道:“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,既知童宗是我的化名,难道我就不能再有其他的化名?一个小小的王府护卫算得了什么?我只要每个月从吕氏钱庄拨出百分之一的收益,就够你们四人吃香的喝辣的享用不尽了。”

四女闻言,不约而同的眼睛二兄道:“你就是宗仁?”

“不错!宗仁正是我的化名。”

吕秀兰立刻兴奋道:“既然如此,你只要将吕氏钱庄过继在我名下,我就可以既往不究。”

侯忆如不满道:“兰妹太贪心了吧?你将吕氏钱庄抢了去,那我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?”

吕秀兰委曲的嘟嘴道:“吕氏钱庄本来就是我爹一手创立的,我是吕家唯一的幸存者,自然该由我继承,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嘛。”

江诗涵下理会两女的斗嘴,兴奋地道:“听说在赛珍大会上的避毒宝珠是你卖给吕员外的,不知你还有没有?我爹说避毒宝珠不但有解毒功能,含在口中对于内功的提升更是获益非浅,如果你有的话,我只要一颗就好。”

宗童哈哈一笑道:“没问题,避毒宝珠我多得是。”

红绫仙子闻言,不禁眼睛一亮道:“还有吗?那我也要一颗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一下子便解决了三女,宗童不禁得意洋洋道:“你呢?如妹想要什么?尽管直说无妨。”

侯忆如出生在富贵的官宦之家,对于这种世俗之物并下偏好,反而热衷于权势的追求,所以她提出一个要求,一个让宗童大感为难的条件。

“我的要求并下多,我只要你在三年之内,务必在庙堂之上身居要职,十年之内达成封侯拜相的目标。”

宗童只听得眼冒金星,头昏脑涨起来。

须知他的个性放荡不拘,只因受不了层层的规炬束缚,才毅然辞去锦衣卫之职。如今一听侯忆如的条件竟是要他重返庙堂身居要职,那里的规矩可比紧箍咒一般,岂是他在锦衣卫时所能相比?两相比较的话,锦衣卫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
只见他欲哭无泪的道:“你能不能换个条件?这个条件实在和我志趣不合。”

红绫仙子皱眉道:“如姊这个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,须知我们江湖中人风骨志在四方,岂能为区区一顶乌纱帽而折腰?”

宗童眼见最难说话的红绫仙子帮腔,不禁欣喜若狂的道:“可不是?就算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宰相,还不是奴才一个,碰上皇亲国戚马上矮了半截,简直让人抬不起头来。”

侯忆如冷冷一笑道:“婉妹可知道白玉楼自从婚变之后,近况究竟如何?”

红绫仙子闻言,脸色一沉道:“这个人已经跟我毫无干系,我也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。”

侯忆如听而未闻的继续道:“如今,他不但位居玉门关副元帅之职,而且家父还要栽培他接掌兵部,相信尚书的宝座,迟早非他莫属。”

红绫仙子大惊道:“此话当真?”

宗童怀疑道:“彼此非亲非故的,兵部尚书怎会这么好心栽培他接掌兵部?”

侯忆如对他嗤之以鼻道:“人家不但有天马山庄作为支持的后盾,而且其妹白雪儿更成为我的嫂子,我爹自然要全力栽培了。那像你这么没出息,连一个芝麻大的护卫工作也保不住,有朝一日人家一身官服向我们耀武扬威时,到时候看你的面子要往那儿摆?”

宗童还来不及回应,红绫仙于却突然激动的叫道:“不行,我们怎么可以让那种无耻小人踩在脚下?童哥不但要后来居上,早他一步身居庙堂,而且要做比尚书还大的相国之位。”

料不到红绫仙子会突然阵前倒戈,不禁让宗童有些措手不及的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
红绫仙子语气坚定道:“你不但要身居庙堂,而且还要比那个小人位居高职,否则我绝不原谅你。”

侯忆如忽然笑道:“人都已经出来了,你的决定究竟如何?是要我叫娘呢?还是称呼伯母?”

宗童回首一看,果见柳翠珊随著江烈华刚步入大厅,无奈之下,只好以比哭还难听的声音道:“奸……好吧,我答应你……”

四女大喜之下,连忙围上前去,对著柳翠珊直叫娘亲不已。

柳翠珊又惊又喜道:“这…这是怎么回事?涵儿、婉儿你们怎么都改口叫我娘呢?”

尽管四女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,一旦遇上攸关自己的终身大事,仍难免娇羞不胜,一副不知所措的尴尬神情。

宗童只好叹息道:“娘,她们都是孩儿带回来服侍您的媳妇儿。”

柳翠珊这才明白过来,忍不住对愁眉不展的宗童笑骂道:“她们不但个个长的貌美如花,涵儿及婉儿又和咱们家有亲威关系,这段姻缘可说是亲上加亲,别人求都求不来,你却一次娶了四人,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?”

宗童闻言,忍不住大吐苦水道:“孩儿全部的家当不但被她们分个精光,就连全身上下的骨头,也被她们拆个一根不剩,孩儿如何笑的出来?”

柳翠珊闻言,不禁又惊又奇,忍不住问道:“你是说……”

四女见他恶人先告状,再也顾不了羞涩,不约而同地叫道:“娘!您不知道他在外面的恶行恶状……”

宗童大惊道:“好娘子千万口下留德,这种事可千万流传不得。”

四女俏脸微红,却又不依道:“谁叫你恶人先告状?”

宗童只好告饶道:“一切都是为夫的错,还请诸位娘子大人大量,莫要见怪才好。”

四女这才得意洋洋的原谅他,一场小风波也就此平息。

由于宗童已经公开拜过堂,加上红绫仙子也有过失败的婚礼,华山掌门便主张喜宴不公开,仅相关亲属一起聚餐连络感情。

虽然如此,喜宴仍席开一百多桌,到场贺客全是威震一方的知名人物,原本不想铺张的喜宴,由于女方的身分特殊,反而更加轰动省城。

除华山掌门到场之外,就连武当掌门也参与宴会,此外还有兵部尚书和赵巡府等官方人物,另外还有代替皇上送上贺仪的胡统领,这些都是引人侧目的崇高代表。

正当酒酣耳热之际,宗童暗中塞了个纸条给胡统领,他也默契十足的坦然接下。

由于宗氏一族历经浩劫,如今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宗大千父子二人,所以由铁面狂狮柳忠华带领宗大千夫妇延桌敬酒,一桌接著一桌……

宗童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寻幽访胜,如狂蜂浪蝶般,不断地兴风作浪,不停地采花盗蜜……

连同萧芷君在内等五女,有如弃守的城池一般,被他予取予求的攻城掠地,终至娇喘骨酥,雨露均沾为止。

接下来的一个多月,宗童乐的夜夜春宵,左拥右抱大享艳福,众女也是食髓知味,贪欢求爱要他布赐雨露。

直到有一天众女不约而同的感到全身酥软无力,而且呕意连连,经过宗大千诊治,终于宣布众女“做人”成功的好消息。

众女暗自一算日期,果然“大姨妈”已经迟到久久未来,再见宗童得意洋洋的神情,终于体会到自己一时不惯,以致中了宗童的“阳”谋,只气的她们大发娇嗔不依。

宗童当然体贴呵护不在话下,并且再三叮咛“胎教”的重要。

正所谓“有子万事足”,众女无奈之下,只好暂时放过他,自然也有人心存不甘,其中又以吕秀兰最为忿忿不平。

自从吕氏钱庄交回她的手中之后,业务不但蒸蒸日上,而且组织不断扩充,大有凌驾朝威钱庄之势。

超越朝威钱庄的目标,一直是吕员外生前最大的心愿之一,如今只差临门一脚,当然令吕秀兰难以释怀。

只可惜形势比人强,她再下甘心也枉然,因为宗童的话她不能不听,这不仅代表丈夫的权威,也代表宗童是她的衣食父母。如今吕氏钱庄虽然已过继在她的名下,但如果没有宗童不断的溢注大笔资金,让她有充足的现金周转,她也不可能达成这番荣景。

所以,像宗童这种大金主的身分,绝不是任何钱庄能得罪的。

因此,她只好乖乖听宗童的话,安分在家待产。

当然,宗童也并非事事顺心。

因为侯忆如只说了一句话,宗童便乖乖卷铺盖走路。

“现在你可得意了,南北佳丽让你享尽艳福不说,现在连孩子也有了,就算你是当今皇上,也不能食言而肥吧!”

就这样,宗童虽是大金主,他也不得不听从侯忆如的话,乖乖地向老丈人兵部尚书报到。

兵部尚书大乐,无论财力、江湖势力、甚至是武功技艺都与白马公子不相上下的宗童加入旗下,更加让他有如虎添翼之感,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女婿,自然极力栽培不在话下。

所以,宗童一下子便升任雁门关的先锋官。